妒火焚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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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55年,耶律洪基当上了辽国的第八任皇帝。登位后,他择吉日立萧妃为后。萧皇后仪态高贵,貌美端庄,受到了朝臣的一致称贺。
萧后的父亲萧惠,官拜北院枢密使,对诗词音乐十分爱好,家中书香气氛甚浓。萧后从小诵习诗书,尤其能弹琵琶,对诗文和琴艺都有相当的造诣。
耶律洪基登位四年后,萧后为他生了个儿子,取名为浚。小皇子聪慧过人,勤奋好学,深得父皇喜爱,六岁时就被封为梁王,立为太子。
耶律洪基还有个堂弟叫烈鲁古,是皇太叔重元的儿子,生性阴狠而自大他的母亲重圆妃与萧后有私怨,常在他面前挑唆,说皇位本应属于重元,鼓动他们父子谋反。
烈鲁古果然以高官厚禄为诱饵,拉拢了一批同党。他还联络了耶律洪基的亲信一一护卫太保耶律乙辛,嘱他适时通报皇帝的行踪,以执行“弑君篡位”的计划,拥立重元登基。
耶律乙辛是个心机缜密的人,他知道,烈鲁古终究难逃叛逆之名,自己投靠过去,难免身败名裂,便决计倒戈,向皇帝告密,却暂时不露声色。
烈鲁古开始实施夺权计划。他说服父亲卧床装病,同时部署亲信军士二百余名,秘密埋伏于重元的府邸,静待皇帝进府探病之机,将其杀害。
耶律洪基这时正在京郊狩猎,住在行宫里。耶律乙辛见倒戈时机已到,急忙从京城赶到行宫,密告了烈鲁古的阴谋。
耶律洪基起初不大相信,但听耶律乙辛说得十分肯定,也不免疑心重重,便派内使到重元的府邸传旨,宣烈鲁古到行宫朝见。
烈鲁古突然被召见,知道阴谋可能败露,只好连夜调集了千余兵马,攻打行宫。
耶律洪基见叛军杀至,当即披挂上阵。根据耶律乙辛的建议,他向叛军宣布:凡弃甲归降者不罪,能斩重元父子者有重赏。
叛军听了,纷纷弃甲溃散。烈鲁古见状,却阻止不住,当即亲率亲兵直向耶律洪基冲来,想要拼个鱼死网破。
护卫着耶律洪基的射手们立即发出一阵箭雨。烈鲁古身中数箭,倒毙在阵前。主帅一死,叛军更是惊恐万状,狼狈逃窜。
重元在阵后见大势已去,也拔剑自刎而死。
耶律洪基返回京城,大捕重元的党羽。重元妃知死期将至,在搜兵未到之前,也自缢身亡。
耶律洪基因耶律乙辛揭发叛党的阴谋,将他升为南院枢密使。耶律乙辛顿时成了朝中新贵,从此专以攻评为能,刺探别人的隐私,伺机中伤,大臣们谁也不敢得罪他。
但也有张孝杰、萧十三等人向他投靠,他们外示忠诚,内含奸诈。耶律洪基不知内情,反而对耶律乙辛信任有加,后来又封他为赵王,甚至军旅之事也许了他便宜行事。
耶律乙辛投皇帝所好,先以“广皇嗣”为由,广寻美女进宫。后又四处搜寻良驹,以供皇帝狩猎之用。
这些情况使萧后大为担心。她对耶律洪基婉言相劝,说他每月里有大半日子在外游猎,恐会荒弃政务。耶律洪基不以为然。
萧后知道再说也无用,只好提醒他说:“京都是根本,皇上经常在外,政务全由耶律乙辛操纵,我总觉得不大稳妥。俗语说,防人之心不可无,重元身为太叔,竞也构逆作乱,何况…”听得这一席话,耶律洪基陷入了沉思。
他接受了萧后的建议,第二天便晋封太子为燕赵王,参与朝政,并宣布以后各部奏事,先送太子过目;皇帝不在京都时,也由太子据守。
太子耶律濬时年十六岁,为人正直、无私,在朝野中威望颇高。他久知耶律乙辛奸诈,便常对其非法弄权之处加以抑制。
耶律洪基把据守京都的重责交给太子后,仍然常到各地狩猎。萧后本性喜静,不愿随行,还常加以规劝。耶律洪基听得多了,很不耐烦,反而嫌她啰嗦,对她也日渐疏远。
萧后独居深宫,心情烦闷,只好以诗文寄托情怀。这天,她写了一首《回心院》,打算请教坊乐工谱成乐曲,找机会向皇帝演奏,以琴谏代替言谏。
萧后有个贴身宫女,叫单登,其姐夫朱项鹤、姐姐清子都是教坊的乐师单登探知了萧后的用意,主动举荐说:“娘娘,教坊乐师赵惟一善弹琵琶,技艺高超,让他谱曲最合适了。”萧后听了,即命单登把曲词送去。
这赵惟一确是教坊里的一名高手,人品极好,单登早对他倾心爱慕,这次向皇后举荐他,其实也是在表露爱意。谁料赵惟一却没有察觉,他接过曲词,只对单登说了句客气话,便专心推敲起来。
单登见他性情憨厚,心里越加喜爱。待赵惟一晚上来到后宫,单登更是般勤接待,既提醒他遵守宫规禁例,又鼓励他认真品味皇后所作的新词,把曲子演奏好。
单登无微不至的关怀,使赵惟一深为感激,他表示一定要报答她的深恩单登听了,笑着说:“我只要你一样东西,待见过娘娘,再与你细说。”说着,便转身向萧后禀报去了。
萧后步入寝宫,坐在珠帘后面,示意奏乐。赵惟一的琴声悠扬温婉,歌声绮丽动听,顿时把她带入了美妙的境地。
一曲奏罢,萧后情不自禁地赞叹道:“如此高才绝调,实在难得!”她一时竞忘了宫规禁例,要走出珠帘与赵惟一相见。
单登见状,慌忙劝阻。萧后这才意识到尊卑有别,不可越规,只好示意移座趋前,隔帘而看。赵惟一诚惶诚恐,连忙跪下说:“草野之声,有渎上听,望娘娘恕罪!”
萧后下旨赐座。单登走出珠帘,为赵惟一铺设锦墩。萧后说:“单登常赞你的曲艺清新,今日亲临雅奏,果然妙手超群,此乃国家之护荫,社稷之大幸。
赵惟一听着这些赞美之词,反而叹息起来。原来,辽国境内连年大旱,民不聊生,皇帝只顾狩猎征战,却不体恤民间的疾苦,赵惟一的父亲和弟弟就是在灾荒里相继饿死的。
赵惟一不讳犯上,直抒怨愤之情,这使单登暗暗为他担心。萧后并不恼怒,反而叫他把话说完。赵谁一说:“我有一曲《离乱苦》,敢请上听。”
单登在旁听了,暗暗吃惊,连忙向萧后禀报:“娘娘,三更了,乐师…”萧后曲兴犹浓,执意让赵惟一把《离乱苦》给她唱一遍。
赵惟一拨弄琵琶弹唱起来。曲中有叙有诉,一字一泪,情真意切,直听得萧后流下眼泪,思绪万端。
猛然间,她走出珠帘,走到赵惟一面前说:“我要学弹《离乱苦》,用以劝谏皇上,你快把曲词教给我吧!”这一举动,令单登和宫女们惊恐万状,纷纷恳请娘娘重入珠帘。
这时已是四更时分,萧后学曲心切,竞不顾疲劳,吩咐单登捧出琵琶,与赵惟一对奏起来后宫里刹时琴声缭绕,直到黎明。
赵惟一的琴艺得到萧后的赏识,单登喜不自胜,从而对赵惟一更加爱慕第二天清早,她借口去找赵惟一抄曲,来到教坊,把昨夜皇后学琴的事,告诉了姐姐清子和姐夫朱顶鹤。
她喜滋滋地拿出一把折扇,说:“皇后为赏我引荐之功,还赐给我这把题了诗的扇子呢!”清子见妹妹沾了厚恩,十分高兴。朱顶鹤读了扇面题诗,也赞道:“好一首七言诗,真是咏絮才高啊!”
朱顶鹤笑着说:“我看,妹妹配赵惟一,倒也珠联璧合。”单登经姐夫点破,羞得满脸通红,但也不隐瞒自己对赵惟一的爱慕,坦率地说:“我是万花不入眼,只看上了他啦,求你们牵牵线吧!”
清子听了,不以为然,认为单登年轻貌美,又是皇后的近身宫女,大可嫁作王孙姬妾,用不着去配个乐工。朱顶鹤却赞许单登的眼力,只提醒她说:“赵惟一是个书痴,不随俗流,你还是先行试探为好。”
朱顶鹤说着,进内寻找赵惟一去了。不一会,赵惟一摇着一把折扇走来,恭敬地问清子有什么吩咐。清子笑着说:“是单登找你,你们谈吧,我失陪了。’
赵惟一听单登说皇后要他再抄一份《离乱苦》曲谱,二话没说,转身便要去抄写。单登急忙把他叫住,说:“你不是答应过要酬谢我么?那礼物呢?”
赵惟一不知道单登想要些什么,一连提出衣裳、香袋、脂粉等物,单登都一一摇头,表示不要。赵惟一十分为难,只好恳求单登直讲。
单登背转身来,指了指赵惟一的胸口,却不明说。赵惟一憨笑了一下,马上从胸前取下一只银八卦项链,递了过去。这懵然呆直的举动,使单登哭笑不得,对他又恼又爱。
她见一再表示,赵惟一却仍不明白她的心意,只好红着脸,羞答答地说:“我是要你的心!”赵准一没料到单登这么坦率,但想到自己身世卑微,实在配不上她,连忙摇手说:“不可!不可!”
单登急忙追问究竞,赵惟一一时难以回答,只好狠下心来,谎说自己早有所爱,匆匆告辞,慌乱中竟忘了拿走自己的扇子。
单登见真情受到冷落,禁不住失声痛哭。清子闻声赶来,听了妹妹的哭诉,忿忿地骂道:“这赵惟一真不识抬举!”
清子正要劝慰单登,外面却传来“赵王爷到”的喊声。清子连忙叫单登进内室回避,自己匆匆理了理云鬓,走出门外迎候赵王。
赵王耶律乙辛是听闻昨夜后宫彻夜奏琴,特地来教坊查问的。他对萧后、太子一直怀恨在心,总想找个机会报复,所以对后宫的传闻十分敏感。
耶律乙辛坐下品茶,发现桌上有把扇子,拿起一看,竟是乐工赵惟一的,便顺口问道:“听说这赵惟一近日大得皇后欢心,昨夜到后宫弹奏琵琶,直至天亮,可有此事?”
清子对赵惟一本已有气,加上受了耶律乙辛的花言巧语,便把萧后出帘与赵惟一相见、彻夜学琴、赐扇单登等事细说一番,并拿萧后的赐扇,递给耶律乙辛看。
耶律乙辛接过扇子,把萧后的题诗看了一遍:“宫中只数赵家妆,败雨残云误汉王,惟有知情一片月,曾窥飞鸟入昭阳。”看罢,他忽有所悟,又一条毒计油然而生。
耶律乙辛立即吩咐清子召单登来见。他先是为单登遭到了赵惟一的冷落而打抱不平,接着说赵惟一拒爱是因他钟情于萧后。单登听了,却是不信。
耶律乙辛神情诡谲地笑了笑说:“诗言志嘛。皇后的题诗中藏有‘赵惟一三字,这不正是暗藏私情么?”单登细看了一遍,竞信以为真。
耶律乙辛趁机挑起单登的妒恨,使她火冒三丈,将萧后当夜听琴、学琴的情景说成了一桩宫内的丑闻。她越说越气,连萧后赐给她的折扇也狠狠地掷到了地上。
耶律乙辛趁势哄吓兼施,要单登与他一道去面奏圣上,以整肃宫规。清子见事情闹大,连忙拉着单登跪下,请求王爷原谅单登年少无知。
耶律乙辛见单登已入圈套,便假装好人,说为了皇家体面,更为了清子姐妹,他将另想办法,凭扇子为证,劝萧后与赵惟一斩断情丝,成全单登的宿愿清子姐妹感激不尽,一再拜谢。
待单登回宫后,耶律乙辛便把桌上的两把折扇带回了府中,与张孝杰、萧十三等智囊商议陷害萧后的奸计去了。
却说耶律洪基连日在外狩猎,收获颇丰,流连忘返。这日,耶律乙辛派人驰马来报:“宫中出了事,请皇上立即回宫!
耶律洪基带着一身风尘和满腹狐疑回到宫中,迫不及待地问耶律乙辛催归的缘故。耶律乙辛诡秘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,讪讪地说:“皇上既已回来,也就没事了。
耶律洪基听了,越加惊疑,匆匆走进后宫去见萧后。萧后跪迎圣驾,说皇上狩猎辛劳,也该休息一些日子了。耶律洪基却说:“我狩猎是为了练兵,过些日子,我还要亲率兵马,征讨西戎里。”
萧后听说又要打仗,连忙谏道:“战乱骤起,民不聊生,只怕国力不济…”耶律洪基听得极不顺耳,反驳道:“你知道什么!据乙辛所奏,连年六福兴旺,五谷丰登,西征必然取胜。”
萧后知耶律乙辛又在蒙骗皇上,执意劝道:“皇上不可过信人言…”耶律洪基不耐烦了,说:“好了,好了,今天不谈国事。你在朕狩猎期间,是怎样打发时光的呢?”
萧后不知其意,坦诚地说:“我常奏琵琶,寄情词曲,最近还向教坊乐师赵惟一学弹一曲《离乱苦》,曲词字字惊心。”耶律洪基听了,妒火升腾,暗想乙辛所奏果然不谬,但为了详察实情,仍然不露声色。
萧后见皇上神情恍惚,郁郁不乐,便提出为他弹奏一曲《长相知》,以解困乏。耶律洪基却要她弹奏《离乱苦》。萧后遵命,怀抱琵琶奏了起来。
耶律洪基端坐谛听。那悲苦凄怨的曲调,使他时而动容,时而又渐露不悦,随即又拍案怒喝:“可恼,妄言诽政,蛊惑人心!”
萧后却没被这暴躁的脾气吓住,她温柔地劝皇上息怒,说《离乱苦》是赵惟一触事兴悲之作,实属百姓呼声,诚望皇上体恤民意,纳听忠言。耶律洪基听了,妒火更盛,决意要将赵惟一斩首示众。
萧后急忙劝阻。耶律洪基想,倘若杀了赵惟一,惹起谣传,反而不妙。于是强忍怒火,转身对萧后说:“朕乃九五之尊,你不要再招人非议了!”说罢,拂袖而去。
皇上的震怒令萧后倍觉忧愁,她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奸佞作祟,乐师赵惟一处境危险,必须设法解救。她召来单登,命她立即到教坊传谕,将赵惟一除去乐籍,遣送回乡。
单登听了,不禁一惊:“赵惟一走了,失去人才,娘娘难道不觉可惜?”萧后说:“让他远走,正是爱惜。”单登仍然不解,萧后却不便说明。
单登对赵惟一爱之如命,让他离去,怎么了得!她想,事到如今,只好摊开心事,求皇后成全。她又怨又急,泪水止不住流满脸颊。
萧后想了想,细问单登今年多大,入宫多久,然后说:“赵惟一不能留,你却可以与他结伴同行。”单登听了,惊喜交集,半信半疑。
萧后拉着单登的手说:“按照宫规,入宫五载、年过十七岁的宫女,可以放行。你自幼入宫相随,让你离去,我实在不舍。只是你慧眼识才,能让你远走高飞,我心里也是高兴的。”单登感激涕零。
萧后忧愁地告诉单登,《离乱苦》一曲本属为民请命,不料触怒皇上,祸从天降,只怕奸贼得逞,她自己也难以自存了。单登这才忧然大悟,愧悔不已。
萧后取出一包珠宝首饰,送给单登作嫁妆。单登想起自己在耶律乙辛面前对娘娘的污蔑,实属恩将仇报。她“扑通”跪倒在萧后跟前,伏地痛哭,却不敢说明实情。
萧后猜不到单登的心事,只以为她是不忍分离,便随手将她扶起,催她快走。单登站起来,忽有所悟地说:“响,我走前还要了结一桩大事。
萧后正要问明是什么大事,单登早已向她匆匆一拜,转身跑出门外去了。萧后望着她的背影,顿时陷入沉思。
单登径直来到教坊找到赵惟一,传达了皇后的懿旨,并取出那包珠宝首饰,交他收藏,说:“我还要去赵王府了结一件大事,你先收拾行装,待我回来便一起动身。
朱顶鹤笑着说:“我看,妹妹配赵惟一,倒也珠联璧合。”单登经姐夫点破,羞得满脸通红,但也不隐瞒自己对赵惟一的爱慕,坦率地说:“我是万花不入眼,只看上了他啦,求你们牵牵线吧!”
单登刚走,张孝杰、萧十三便带着兵丁来了。兵丁们从赵惟一的行囊里搜出皇后赐给单登的珠宝首饰,不由分说地把他捆绑起来,押去了赵王府。
却说单登赶到赵王府,就被门卫挡在了门外,门卫声称赵王不在府中,叫她等候。单登直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,团团乱转,却也无可奈何。
其实,赵王耶律乙辛此刻正在府中的后厅审讯赵惟一,他滥施酷刑,强迫赵惟一招认与萧后私通。赵惟一虽然被打得遍体鳞伤,仍拒不招供。
耶律乙辛扔下一把折扇,喝道:“这把扇的扇骨上刻有你的名字,扇面有皇后的题诗,证据确凿,不容你抵赖!”
赵惟一拾扇细看,顿感愕然,分辩道:“此扇的扇骨确是从小人失落的扇上取来,但扇面却是换上去的,这分明是伪证,我死也不能招认!”
耶律乙辛又取出那包珠宝首饰,说是皇后私赠之物,借口遣送赵惟一回乡来隐瞒奸情。赵惟一分辩说:“此乃娘娘赠给单登的嫁妆,是单登交我携带的。”耶律乙辛冷笑道:“你和皇后的奸情是单登揭发的,你不要再胡说了!”
赵惟一仍想申辩,耶律乙辛粗暴地制止了他,并下令施以烙刑。赵惟一叫喊:“王爷,你可以摧残我的性命,却不可让我诬陷皇后。我赵惟一光明磊落,酷刑是吓不倒的!”
耶律乙辛大怒,下令动刑。通红的烙铁烙得赵惟一晕死过去,张孝杰趁机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供词,强行按上了他的指印。
耶律乙辛命人将赵惟一关押起来,这才叫萧十三出外去传单登。单登正等得焦急,听得传唤,急忙进府叩见。
耶律乙辛见了单登,当即拿出一张状词,要她签字,以向皇上揭发皇后与赵惟一的“奸情”。单登忙说:“王爷,这事搞错了,是我一时妒火迷心,错怪了娘娘,她是清白的!”她还要求取回扇子,不肯在状词上签字。
耶律乙辛见单登反悔,便说赵惟一早已招供,她不告也得告。单登环顾府堂,只见遍地刑具,血迹斑斑,顿时明白了一切,深悔当初妒火太盛,中了奸人的圈套。
耶律乙辛恼怒地喝道:“单登,此案已上奏皇上,只有一告到底,你才得求生!”单登倔强地说:“不,我不告了。我要去向皇上请罪,为娘娘洗脱冤屈!”
耶律乙辛深怕阴谋败露,恶狠狠地拔出宝剑直刺向单登的胸膛。单登中剑,她怒斥耶律乙辛毒如蛇蝎,更恨自己有眼无珠,含恨死去。
耶律乙辛立即命张孝杰在状词上按下单登的指印。张孝杰问:“万一皇上要见原告…”耶律乙辛答道:“我就说单登畏罪自尽,皇上便不再追问了。”
却说耶律洪基因萧后彻夜学琴之事,妒恨交加,连日来思绪烦乱,坐卧不安。他对萧后的人品德行时信时疑,对她这次的“纵情行为”,也不知如何定夺,只好传耶律乙辛进宫商议。
萧后知道皇上心情不好,黄昏时分,便带了太子、公主一起来请安。耶律洪基见了一双儿女,不禁动了亲情,问:“近日你们都学了些什么?”太子说:“臣儿近日抽空练武。”耶律洪基深感欣慰。
天真的小公主不知父皇的心事,说每日跟随母后学弹琵琶,还要当众奏上一曲。耶律洪基一听“琵琶”二字,如遭蜂刺,不禁猛喝一声:“不用了!”公主吓得目瞪口呆。
萧后情知不妙,忙命太子、公主告辞。她面对烦躁不堪的皇上,真诚地回顾了当年大婚的盛况。耶律洪基见她神色安详,心中的狐疑也稍有减退。
这时,耶律乙辛奏召进见。耶律洪基叫萧后暂避,然后对耶律乙辛说:“朕召你进宫原本有事,如今无事了。”耶律乙辛却说:“臣有要事上奏。宫女单登,上告娘娘,有状词在此。”
耶律洪基看罢状词,却不相信。耶律乙辛又把赵惟一的“供词”呈上,说:“单登已畏罪自尽,但有娘娘赠与赵惟一的诗扇为证。”他还特别指出,诗中藏有“赵惟一”三字。
萧后在屏风后听到耶律乙辛的诬陷,忍不住冲出来申辩:“冤枉!诗扇是我赏给单登的,因她举荐乐工教琴,别无寄意。”
耶律洪基指着扇面题诗怒向萧后:“这诗中‘赵惟一’三字,作何解释?萧后说:“事属巧合,还望皇上明察!”
耶律乙辛当即取出锦袱呈上,说:“娘娘不但放走赵惟一,还私赠宫中的珠宝。”萧后不禁惊叫一声,只觉得天旋地转,几乎要昏倒。
萧后泪流满面,极力中辩。耶律乙辛步步紧逼,火上加油,说赵惟一在供词中,已供认萧后在三更时分步出珠帘,乘人不见,私赠珍宝。耶律洪基狂怒不已。
萧后一时有口难辩,宫女们也哑然吃惊,无人敢为娘娘作证。耶律洪基暴跳如雷,一气之下,拔剑要将萧后刺死。
太子、公主闻声赶来,为萧后求饶。耶律洪基猛然把他们推开,竞误将上前搀扶萧后的宫女刺死了。
萧后猛然醒悟到耶律乙辛制造这桩冤案的目的,恳求说:“臣妾纵然一死,也求一进善言,这冤案与权欲有关啊!”太子、公主也跪下苦苦哀求。耶律洪基却已失去理智,断然下旨把萧后打入冷宫。
打发各人走后,耶律洪基余怒未消,气冲冲地把琵琶狠摔在地。琵琶猝然碎毁,破裂声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:这琵琶过去曾使他快乐,今日却令他痛苦。他决意杀掉赵惟一,通令全国从此禁奏琵琶。
侍卫遵旨押来赵准一。耶律洪基怒不可遏,操起宝剑直扑过去。赵惟一面无惧色,目不转睛地面对着他,这反而使他下不了手了。
他喝令赵惟一背身受死,赵惟一冷静地说:“我死而无悔,不必这样,只求让我说出四个字!”耶律洪基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,赵惟一当即疾呼:“皇一—后一一奇一一冤!
耶律洪基为之一震,背转身去,不加理睬。赵惟一继而说:“以耳为目,见未必真。皇上会信一面之词,毁百年之好,错怪惟一事小,自蔑宫闹事大,望皇上莫千出令亲者痛、仇者快的事来!”
耶律洪基听了,虽觉有理,却并不全信。他沉思了一会,命人传来萧后,要她亲手刺死赵惟一,以表明自身的清白。说罢,他丢下一把宝剑,径直走回内宫去了。
萧后面对宝剑,痛苦万分:“这分明是枉杀贤良,叫我怎能下手?”赵惟一深明大义,为了昭雪奇冤,保全清白,揭破奸计,愿意献身受死。他捧起宝剑,苦苦哀求萧后动手。
他大义凛然,萧后感动不已,说:“满朝文武,怎及你大贤大德、一片赤诚?你不能死啊!”这时,三更鼓响,时不待人,赵惟一见萧后不愿下手,毅然捧剑刺腹而死。
萧后惊叫一声,不顾一切地抱尸痛哭。耶律洪基刚好进来,见状大怒:“贱人,还不放手!”他更证实了萧后和赵惟一的私通,顿觉丢尽了皇家体面。
他怒气冲冲地冲到萧后身前,举起双手直向她喉咙扼去。萧后几番挣扎,终究挡不住那股因嫉妒迸发出来的蛮力,猝然丧命。
太子惊闻母亲被杀,痛哭失声,大骂:“耶律乙辛害我母后,我誓要诛他九族,否则不为人子!
萧后死后,耶律乙辛又施其方媚蛊惑之能事,鼓动耶律洪基把驸马、都尉萧抹霞之妹立为皇后。萧抹霞是耶律乙辛的死党,将来篡权夺位,可为内应。耶律洪基不知是计,竞也同意了。
耶律乙辛从而更得宠信,被封为魏王,官拜太师。张孝杰也升为丞相,受赐姓名耶律仁杰,两人狼狈为奸,将皇帝蛊惑得言听计从。
太子一直想找机会除掉耶律乙辛,但他在朝中的势力单薄,总也不能下手。耶律乙辛也约集心腹日夜密谋,决定再施计,向耶律洪基密告太子阴谋篡位,借皇帝之手诛除他们的祸患。
耶律洪基听到告发,大为紧张,即命人从速查问。因为没有真凭实据,耶律乙辛的诡计落空。
耶律乙辛仍不服输,又命心腹萧讹都翰进宫作假自首,承认曾与太子密谋,先杀耶律乙辛,再立太子为帝。耶律洪基竟信以为真,传谕将太子软禁起来,由皇侄耶律燕哥负责审问。
太子在受审时,诚恳地对堂兄耶律燕哥说:“我已位居储嗣,又是父皇的独子,何必做这不法之事?望你把这意思转告父皇!”
耶律燕哥虽然知道太子被人诬告,但因受了耶律乙辛的拉拢,竟也昧着良心,向耶律洪基汇报说,太子对一切供认不讳。耶律洪基痛苦万分,盛怒之下,将太子废为庶人,由萧十三押送,遣出京都。
萧十三奉旨来到太子府,太子大呼:“我有何罪?都是你们这些奸贼害我,我一定要申诉!”萧十三怕他呼喊,下令随从将他密闭于囚车之中。
不久,耶律乙辛又命心腹萧达鲁向太子食物中投放毒药。太子终于毒发身亡,时年二十岁,遗下一个四岁的幼子延禧。
耶律乙辛又转向皇孙延禧下毒手,他借口要给皇孙请教师,设法将延禧从耶律洪基身边带走。幸公主洞悉其奸,立即请见,力劝父皇,耶律洪基才没有上当。
公主趁这难得的见面机会,详尽地向父皇说出对耶律乙辛的怀疑,并讲述了太子被屈死的经过。耶律洪基听了,也对耶律乙辛起了戒心。
从此,他暗中观察耶律乙辛的举动,发觉在每次出猎时,大臣们都趋奉耶律乙辛,前呼后拥,仿佛他的权势位于皇帝之上。
不久,他又发现耶律乙辛在边境上进行非法交易,谋取财货。虽然没有查出其他奸谋,但是他对耶律乙辛的忠诚起了疑心。
为了考验耶律乙辛,他故意将他贬往兴中府,并派人暗中监视。耶律乙辛大为恐慌,生怕奸谋败露,他纠集部分党羽,私藏兵甲,准备越境出逃。
可惜他尚未行动,秘密就被拆穿了。耶律洪基降旨拘捕。耶律乙辛走投无路,畏罪自杀。
耶律洪基下令搜捕耶律乙辛的余党,严加查问,终于使萧后和太子的冤案真相大白。他痛悔自己轻信奸邪,杀妻废子,以致遗恨终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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